文学
“惊蛰”小店饮茅台（作者：徐少多）
发布时间：2014/3/14 10:10:09 浏览人数：
时间如白驹过隙,刚别春节又到惊蛰。
惊蛰，是24节气中的第三个节气。每年3月5日或6日，太阳到达黄经345度时为“惊蛰”。天气回暖,大地复苏,万物苏醒,春雷始鸣。晋代诗人陶渊明有诗曰：“促春遘（gòu）时雨，始雷发东隅，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 我国古代将惊蛰分为三候：“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黄鹂）鸣；三候鹰化为鸠。”描述已是进入仲春，桃花红、李花白，黄莺呜叫、燕飞来的时节。美哉,惊蛰!大好的季节,给人无限的遐想。我不禁神思飞动,突发奇想,在这春和景明时节,邀约几位老友找个雅静之地休憩小坐,添加几道小菜,低吟浅酌,共话桑麻,岂非乐事?冥想之际,电话铃响,乃老友蔡复兴。听见他郎朗语声夹着欣喜诚恳相邀:“哥们,今天是惊蛰节令,我有一瓶珍藏十年茅台想与几位兄弟共享,意下如何?”真是心有灵犀,不谋而和。我随声而答:“此意甚好,何不再约两位挚友聊叙别后之情?”
中午时分,我们四位老朋友相聚在铁东区山南一条小街西侧的一家小饭馆。饭店门脸不大,楼下几张桌子已经客满,我们几位被请到楼上。楼上装修简朴,地面洁净。漆光闪亮的红盈盈的餐台上摆放着消毒后的杯碟和干净的漆木筷,在温暖的阳光下,静静地恭候客人光临。我们四人各执一边围桌而坐。朋友中年龄最小的是刚刚从文联编辑部主任岗位上退休,现被辽海散文编辑部聘为副主编的李忠顺,62岁。鞍山日报退休的原工交部副主任胡长义,74岁。原铁东区政府办退休的蔡复兴,74岁。原鞍山新闻工作者协会秘书长徐少多,72岁。几位老友寒暄过后,像泰戈尔那样“按着自己的胃口选择食物”。每人一道菜。于是,老胡点了一道白菜炖冻豆腐,老蔡来个溜肉段,老李要一个干豆腐炒青椒,老徐照例一盘过油土豆片。菜品点过之后,只见,老蔡回身拿过一个红布提兜,慢慢地从布兜里拿出一瓶酒,轻轻地放在餐桌上。老胡拿起酒瓶大声念道:“军中茅台,十年陈酿,好酒!”邻座客人纷纷好奇地把目光投向老胡手中的茅台,不知是惊奇?疑惑?艳羡?老李不胜感慨地说,作为记者,我平生特爱喝酒,但茅台酒还真没喝过几次,那可是极品佳酿啊!今天老蔡大哥的军中茅台可让老弟一饱口福了!
老蔡一听,笑呵呵地说,这瓶酒已经封存好几年了。每到年节，亲朋好友相聚，姑爷媳妇上门，望着柜子里的茅台，从他们的热盼眼神里，从他们对茅台的不时的赞美中，我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而我却环顾左右而言他，偏偏不搭话。这瓶十年陈酿只能与我的契友共享同醉。今早离家,出门上车，拐弯抹角，我都十分当心，唯恐一不留意会有闪失，把我的心意撞碎了。现在我是完璧奉上，请仁兄贤弟共品。诸位闻听，皆为感动，李忠顺站起来同老蔡握手相拥，无限感慨地说：“谢谢蔡哥，难得你这番苦心。你的情意比茅台酒本身更金贵"。 老蔡一边拿起酒瓶,一边说,这瓶酒还真有一段故事呢。故事?文学编辑李忠顺出于职业的习惯,连忙追问:“什么故事?快讲讲!”老蔡一边用餐巾擦拭着酒杯,一边娓娓道来:三年前一个冬天的下午,女儿要出差,便把外孙子乐乐送到我家,而老伴两天前到海城弟弟家串门未归,只好我一老翁带着小外孙共眠。没想到的是半夜时分,乐乐突然感到头痛、浑身战栗,咽部干痒，鼻塞、流涕、咳嗽等症状,我不禁大吃一惊,急忙带着孩子去医院。庆幸的是医院离我家很近。恰好,急诊室没有患者,值班的大夫是一位举止儒雅的中年人,见我们进来,便用温和的语气问:“老爷子,孩子怎么了?”说着,把乐乐拉到身旁,小朋友那儿痛?接着用听诊器进行检查,后有测试体温。然后对我说,:“老爷子,小朋友是你什么人?”我说,我外孙子。他对我说,请您不必担心,孩子患了感冒,注意适当休息，多饮开水，发热期间宜给流质或易消化食物。注意口、眼、鼻的清洁，保持室内空气流通及适当的温、湿度。如果高热可给予物理降温，如头部冷敷、35％酒精擦浴或温水擦浴，或口服阿司匹林，或口服扑热息痛。高热烦躁者给退热剂的同时应给予苯巴比妥以防止惊厥的发生。有炎症加用消炎药.....医生不厌其详,不厌其烦地讲解着,说明着,唯恐讲的不明白,不透辟而贻误治疗康复。我内心充满感动,这样如此耐心,如此细心,如此关心患者病痛的医生怎能不令人油然而生敬意?由于医生的准确诊断,具体指导,亲蔼的态度,对症的良药,外孙不久完全康复,我十分高兴,为了表达感谢之意,我托人买来两瓶优质军中茅台想送给吴医生,被吴医生婉拒。吴医生说,给患者诊病是医生的职业,给患者看好病是医生的责任。我应得的报酬国家已通过工资的形式支付给我了。如果我另外再接受患者的红包或者礼物,我就是一个道德缺失,良心污损的小人,我就不配医生的天使称号,患者们对我的褒奖,就是最好礼物。老先生,您请回吧,酒,留您自用吧,谢谢!听了吴医生的真情告白,我无语了。这是一个无愧于医生称谓的医生,他以良好的道德风范和高洁的品质捍卫了医生的尊严,维护了社会的正义良知。他就像美国西点军校校长米希尔告诫学生的一样,选择正确的道路,过有尊严的生活。
老蔡的这瓶没有送出的军中茅台酒,现在他更名为“感恩酒”。老蔡知道,感恩不同于一般的谢谢,“谢谢”这个词现在差不多被空心化了,有一种日本式的言不由衷。感恩说不出口,是在心里藏一辈子的债务。
此时,几位老兄都有同感,这个故事使军中茅台更有味道,因为这是酒文化。老徐颇为感慨地说,流经贵州的赤水河翻卷着历史的浪花,却不断地酿制芳香四溢的新酒,流淌着许多美丽的故事,勾兑出一段段隽永的佳话,滋润着营养着中国的酒文化。今天我们把酒临风,畅饮茅台美酒,不仅为酒而醉,更为融入玉液中的友情而陶然自醉。这瓶感恩酒里盛装着琼浆玉液,同时盈满一位老者的真情善念,盈满一位医者的仁心和自尊,这酒定会让畅饮者感到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它的价值远远超过它的价格......老徐提议为真情感恩,为仁爱和自尊干杯,四人举杯一饮而尽,瞬间无语,皆在回味之中。稍倾,忠顺老弟开腔了。他说茅台酒，在中国，被称之为“国酒”。国酒的涵义是什么?想必大家会想到茅台在不同时期的种种辉煌及它那妙不可言的口感。
就在评酒会的最后一天，中国代表眼看茅台酒在评奖方面无望，心中很不服气，情急之中突生一计。他提着酒走到展厅最热闹的地方，装作失手，将酒瓶摔破在地，顿时浓香四溢，招来不少看客。中国代表乘机让人们品尝美酒，不一会儿便成为一大新闻而传遍了整个会场。人人都争着到茅台酒陈列处抢购，认为中国酒比起“白兰地”、“香槟”来更具特色。茅台酒的香气当然也惊动了评酒专家，他们不得不对中国名酒刮目相看。中国代表捧着名酒奖牌胜利而归。
茅台酒就这么一摔，就摔出了中国名酒的风采，让世人瞩目。大家有拍手叫好,“长中国人志气,痛快!来,为祖国干杯”!难怪有人说,酒是诗人的激情,战士的热血,弱者的眼泪.....这时老徐燃着一支烟,轻轻吐出几缕青烟,看着青烟慢慢散去,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不久前我看到贵州市委宣传部写一篇推介文章。文中说,古往今来，诗与酒似乎结下了不解之缘。历史上著名的诗人，诸如陶渊明、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李清照、陆游等人，无不喜欢饮酒赋诗，与酒为友。一些被诗人们咏赞过的美酒，亦因之而饮誉当代，名传千古。誉驰中外的茅台酒，吟咏赞美它的诗歌甚多。但细细考究起来，绝大多数诗篇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以后所作，民国、清代极少。就笔者所读到的诗篇来说，清代吟咏过茅台酒的诗人只有4人，即：张国华、陈熙晋、郑子尹、卢郁芷。 张国华是清代中叶贵州省颇有点名气的学者。道光初年，他途经茅台时，曾写下《茅台村竹枝词》二首,其中一首摘录如下:
一座茅台旧有村，
糟邱无数结为邻。
使君休怨曲生醉，
利锁名缰更醉人!
于今好酒在茅台，
滇黔川湘客到来。
贩去千里市上卖，
谁不称奇亦罕哉!
这首竹枝词，是至今犹存的最早赞誉茅台酒的诗歌。据说，当年张国华来到茅台，在河滨一家酒店开怀畅饮，酩酊大醉，乘兴向店家要来笔墨，在壁头上题写了这两首竹枝词，直到咸丰末年才毁于兵燹之乱。这两首竹枝词借酒抒怀，真实地记述了其时茅台村酿酒烧房众多，云、贵、川、湘诸省客商竞相前来购买茅台酒的盛况，它是研究清嘉庆、道光年间茅台酒的酿造、运销等情况的珍贵史料。老徐言毕,忠顺站起大声说:“为伟传统文化,为中国酒文化干杯!”大家不约而同,又干了一杯。
谈到酒文化,不太善饮的老胡有话要说,他一边摆弄酒杯,一边说到,中国的酒文化可谓源远流长，自东汉时期始，直到现在，已泱泱绵延两千余年。两千年来，酒，始终在中国文化发展史上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占用着不可替代的地位。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平民，无不以酒为乐，以酒为激发豪情、消遣愁怀的纽带。于是我们听到了曹操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听到了李白的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听到了李清照的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凡此种种，无不表明着我国酒文化的悠久与繁荣。中国白酒的分类有多种。按香型大致可分为酱香型、浓香型、清香型、米香型、兼香型等等。以上这些香型的白酒以其独有的风格特征在我国白酒市场上各领风骚，分别拥有自己的消费群体与市场份额，并各自推出了自己的酒中奇葩，如酱香型的茅台酒就是不可多得的酒中珍品。酱香型白酒是我国白酒中较为珍贵的一个大类，目前产量约占全国白酒总产量的1% ，以驰名中外的国酒茅台为典型代表。茅台酒是我国大曲酱香型酒的鼻祖深受世人的喜爱被誉为国酒、礼品酒、外交酒。它具有酱香突出、幽雅细腻、酒体醇厚丰满、回味悠长、空杯留香持久的特点。其优秀品质和独特风格是其他白酒无法比拟的。好!说古论今,崇论宏议,绝妙好辞,为国酒茅台干杯!这时,窗外阳光朗照,春风怡荡,令人心旷神怡;室内,酒香弥漫,笑语声朗,情深意长,叫人难以忘怀,面对此时此景,岂能让美好时光空流,良辰好景虚设?徐少多诗兴大发,朗诵一首自己二年前写的《黄昏颂》: 当我们走进黄昏的时候，堆雪般的白发依然风流，青春已经远逝，心中仍有追求。蹈海踏浪重扬风帆，人生路上再写春秋，江山如画美景难收，陶然自醉乐而忘忧……啊，夕阳下也有春风杨柳……
当我们走进黄昏的时候，是非功过犹如星辰远走，往事渐成记忆，胸中云动风流。舒心的日子畅饮美酒，快乐的时光放开歌喉，美酒醇香激情澎湃，歌声相伴健康长寿……啊，晚霞里更有人生锦绣……好诗!好诗!大家鼓掌后,老蔡举杯而起,大声说:“让我们为夕阳红,为夕阳下的友情干杯!”。老徐看看桌上已经酒尽杯干,便说,今天这次欢聚是老蔡友情呼唤,几位老友热情回响。今天,我们都已洗尽铅华,回归本真,我们的真实角色是老人。这次聚会,非同官场较力,亦非商场博弈,没有战略构思,没有技术含量。今天小聚的主题是友情,小聚的话题是茅台。一瓶茅台酒喝干了,满腔话语说不尽。此时它已化作激情、化作热血、化作思念融化在我们的躯体和大脑中,成为一种无形的力量,助推我们快乐生活。但那个白色的茅台酒瓶却已经完成了脱胎换骨的升华成为艺术品。它因盛满了真情善念,仁心尊严、文化品牌,祖国民族、感恩奉献,文学艺术等元素而变得内涵丰富,变得无限强大。它将作为一种象征,一种纪念,一种记忆存在于我们生活之中,存在于我们心中......正是:小小阁楼,楼满春风,春风满楼,八方宾朋,四海商贾,不期登楼,品珍馐,酌佳酿,论人生,谈笑间,评说古今风流,真个是香也满楼,笑也满楼,情也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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